第(3/3)页 “日后之事,谁又说得准呢······” 听着老爹以一种洒然无比的语调,道出这句隐晦表示自己‘命不久矣’的话,刘盈的眼眶只嗡尔一红。 勉强将更咽的语调稳住,刘盈终是低下头,给出了自己的答案。 “太子者,储君也,乃国朝之后······” “于天、地,太子为臣,便当跪······” “于君,太子亦为臣,更当跪······” “于父母双亲,太子为子,当跪······” “于,于师······” “于师·········” 短短数语道出口,刘盈便再也压制不住颤乱的语调,更咽着低下头,轻声啜泣起来。 而在刘盈身前,老天子终是翻过身,彻底平躺在了榻上,面上却仍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。 “于师如何~” “于师······” “于师·········” 又被老爹轻轻一声催促,刘盈终是吸溜着鼻涕,更咽着摇了摇头。 “太子为天子臣,然,然亦为天下之君······” “除天地鬼神、父母双亲、列宗先祖,太子······” “太子不跪旁者······” 听着刘盈三字一语塞,五字一抽涕的道出这番话,刘邦的面容之上,终是涌上了一抹安心的笑容。 “不错······” “不错·········” “皇后,教的不错······” “太子,也学得不错······” 似是感怀,又似是调侃般道出这几句话,平躺在榻上的刘邦,终是缓缓闭上了双眼。 “朕临行之时,长乐宫太医令言:朕之寿数,至多不过半岁而已······” “复半岁,太子便当承宗庙、社稷之重,继朕之志,以牧此天下万万民······” “到那时,太子,便也不可跪鬼神······” 听到这里,刘盈早已是泣不成声,满怀哀痛的跪倒在榻沿,不时摇摇头,似是想说些什么,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响。 而在御榻之上,老天子闭目平躺着,继续说着这些年想对刘盈说,却没来得及对刘盈说的话。 “无论天子,亦或太子,皆当跪父母双亲;然除此二者,亦或祖辈亲长,余者,皆不可跪······” “尤母族舅亲,或父族宗伯、叔长,亦绝不可跪······” “待朕百年,尔可跪母、可跪朕之庙、先太上皇之太庙,及社稷宗庙······” “凡天地之间,但可立于地,而鼻有息者,尔可跪者,独皇后一人······” 说着,刘邦便缓缓睁开双眼,却并没有起身,只见头侧向刘盈的方向。 看着刘盈跪在面前泣不成声的模样,刘邦到嘴边的一句‘记住了?’,却是怎么都没能问出口。 满是唏嘘得盯着刘盈的哭容看了好一会儿,刘邦才再次正过头,平躺在榻上,含笑闭上了双眼。 “今日之事,看出来多少?” “英布、卢绾之事,又有何心得?” “樊哙,也当是已送来书报,以图生路了吧?” “说说······” “都说说······” “朕,都想听听·········” 第(3/3)页